Puppets of fate

我有一位學生寄了封 email 給我。這個學生是一個有點年紀的男人，職業是某個航空公司的機長，從他的面容，看得出來年輕時的他應該風采翩翩；從他的談吐行為與信件中用字遣詞，可以知道他是個很有教養、很有紳士氣度的人。他嫌自己的文法不夠好，所以來報名上課。上完第一堂，他就寫信給我，稱讚我教的非常有條理，釐清了他很多文法觀念。我從email address看得出來他的公司所屬，在禮貌性的回信中，順道提了一下，我很想去那個國家旅行。

他此後便熱切地向我吐露很多有關他的事，介紹了許多他喜歡的世界角落，還寄了一些公司內部跟旅行社合作的超便宜方案給我，好讓我跟我的  "better half" 一起去度假。

我回信，說我目前沒有 better half，都是一個人旅行，頂多就是跟我那在學校教書的老同事。

對此他感到非常驚訝，認為一個如此高雅、受到良好教育的女人怎麼會還沒有結婚，更不用說我是個漂亮女人了--恭維多半大於事實，不過這是他英文信的原文，我只是照著翻譯。接著他很體貼地說，他可以理解我選擇單身的理由。「我很感謝上帝給我現有的一切，不過如果可以，我也希望能自己一個人住，因為我很想擁有獨自的空間與時光。」他這麼寫著。

我從來不會去否認我的年紀，更不會去逃避談我對感情的態度與期待。我並不是排斥穩定的關係或者婚姻狀態，相反地，我一個人生活到現在已經 15 年了，這 15 年中我沒辦法對任何一個人抱有穩定而且長期的依賴感，即便是我的家人，我們一向都是「沒消息就是好消息」的。於是，我要很獨立，我必須很有能力，我得老是假裝不在乎。「妳沒問題啦！可以照顧好自己的。」大家都這麼看我吧？可是，我必須說老實話，我很累了，常常想著如果有一個男人讓我可以依賴、照顧我，我就不用過得那麼辛苦啦！

然而即使我渴望一個穩定、可以被寵愛的小女人生活，但我從沒忘記一直以來的堅持：1 + 1 ≧ 2 。兩個人在一起，如果不能對彼此有貢獻，我是不會願意承諾的。這種貢獻，包括兩人在這一段關係當中的投注與分工。倘若我不用負擔家中經濟，那我就要把家裡照顧好，讓老公無後顧之憂去打拼，這是我的貢獻；如果我也能負擔一些家計，對老公更是一種壓力的減輕，也是另一種貢獻；我的細心與體貼，對整個家更是一個貢獻。相對的，我也要求我的另一半對我也要有貢獻，除了經濟上外，我也期待他能夠是個我可以講話、可以討論事情的對象，要夠「聰明」，聽的懂我在講什麼，如果能夠提供我什麼意見當然更好（不過女人往往只是需要聆聽者）。這以上種種，只是幾個舉例，當然兩人之間相處還包括太多太複雜的牽扯，也需要用心經營。不過總之，最起碼我要找到一個能夠說服我的理性，告訴我跟這人在一起加起來力量將會更強，我才會願意跟他一起走一段。這個原則是我從二十幾歲時，老哥就灌輸我的。這些年過去，這個念頭並沒有改變，反而因為看到越來越多的例子，更堅定我的想法。

人總是有選擇的，不可能老是「我沒辦法、我身不由己」。一個朋友常會跟我傾吐婚姻問題，我聽了幾次便知道事情的癥結，卡在另一半在兩人關係中失去貢獻了，反而成了羈絆。我知道這樣只聽片面之詞是不應該的，只是我總覺得，與其這樣不快樂下去，為什麼不分開？我才不是那種歡樂一家親、勸合不勸離的人呢！如果一段關係真的失去正向的力量，總‧是‧有‧選‧擇‧可以放了彼此，什麼小孩、財產的，只要願意處理，一定有辦法。問題在於，「敢不敢、願不願意」的問題罷了。

唉...拜託！人生苦短！為什麼要1 + 1 < 2 繼續削減你的寶貴人生？讓不快樂繼續主導自己的下半輩子？為什麼不快刀斬亂麻？要勇敢啊！因為這是自己的人生啊！你要對自己的人生負責，要勇敢負責啊！

人說女人對感情感性大過理性，我自認不是這樣的。我的感性力量很大，前提是要讓我的理性點頭放行。張愛玲說，「愛就是不問值不值得」，我沒那麼大方。要讓我覺得值得、要得到善意的回應、要有貢獻，如此我就會讓我的感性傾巢而出，甚至奮不顧身。相反地，我的理性也可以讓我很冷淡瀟灑地說，我們分手吧！